最近开始读林语堂的名作《苏东坡传》。因为最近听了李健唱的《临江仙·夜归临皋》,曲乐十分悠扬,词中一句“小舟从此逝,沧海寄余生”也让我再也忍不住好奇,开始了解这位政治生涯不顺利的伟大诗人。
这本书在第二章专门讲了苏东坡的老家四川眉山,除了地理特点叙述还有一些民风描写:“四川的居民都耽溺于论争,酷爱雄辩的文章。”苏东坡也颇有辩才,他在口舌之争上从来不输人,文章也写得清晰有力。读到这里时,我想到自己接触的许多四川朋友里,能言善辩的人还真是占了多数。
苏东坡在诗文创作上的成就离不开他的聪明和天赋,但性格必定是受到了周围人的影响,这应该就是我们常说的“一方水土养一方人”。直到今天,这种机警善辩都是四川人性格中最突出的一面,可见性格不通过基因也能遗传。
家人对他的影响也很明显。苏家有田产,能请得起侍女和奶妈,现在看来至少是小康水平。苏东坡的爷爷虽然不识字,但是性格和人品都很好。他在平常年份会把米换成更好保存的谷子囤积起来,若遇到灾年就拿出来救济亲戚百姓。再有,老人家性格也极为潇洒。书中道“他祖父衣食无忧,优哉游哉,时常携酒一樽,与亲友在青青草地上席地而坐,饮酒笑谈,以遣时光。”这样洒脱的生活状态有谁能不羡慕呢?
祖父平日的作为和处世态度必定在年幼的苏东坡留下了很深的印象。在王安石新政的推行期,大量百姓因为还不清向官府借的钱和利息,即使在丰年也会被迫出逃。苏东坡见到流离的人民,内心极为不忍,全力为其奔走求救。还有在性格方面的影响,不用读到后边章节,从他的诗词里就能明确感知到,“老夫聊发少年狂,左牵黄,右擎苍……”“莫听穿林打叶声,何妨吟啸且徐行。竹杖芒鞋轻胜马,谁怕?一蓑烟雨任平生……?”字字句句全都是洒脱。
苏东坡的原配妻子是四川当地的一位姑娘,名叫王弗。她家和苏东坡家所在的眉山距离不远,仅在镇子南边十五里左右。虽然这是一段由父母安排的婚姻,但是两人的感情很好。苏东坡是一位年少有才,外形俊朗的诗人,王弗则是一位聪明务实的女性。按照今天的说法,两个人的性格正好互补。
苏东坡在十八岁的时候娶了十五岁的王弗,这时的苏东坡才气纵横却不够老练,所以他在很多事情上需要妻子的帮助。比如在与人交往方面,苏东坡把人人都当好人,但实际上总有人怀着目的接近他。王弗会帮苏东坡鉴别这些人,提醒他要提防过于坦白直率的泛泛之交,速成的交情靠不住。
只不过这位贤惠的妻子在二十六岁时就因病去世了。那首著名的《江城子·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》就是苏东坡在王弗去世十年时写的。“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,自难忘……”一首绝美的词,背后是独自怀念亡妻的苏东坡。
这本书作者林语堂是一位很有成就的作家与语言大师,他翻译了“幽默”(humor)一词,提倡幽默文学,这中思想在他这本著作里体现得很明显。在写完苏东坡的“童年与青年”时期后,是苏东坡从政生涯开始的“壮年”时期,这里开始涉及王安石变法以及由此而生的政派对立。
王安石为首的“当权派”里最多的是他的一些姻亲和声名狼藉的卑劣政客,司马光为首的“反对派”里则聚焦了一种元老重臣、名门世家以及苏氏三杰等。“反对派”在人数上拥有压倒性的优势。这里作者又悲又笑,写下了一句“令人不禁纳闷王安石化敌为友的才气”,这种调侃方式,在今天也算是厉害的毒舌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