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五百年前,他生长的地方,每个人都和他一样,自由和爱,是生活的全部。五百年后,他回到这里,却成了一只奇珍异兽。”——东子《借山而居》
泥巴童年
童年,没有太多所谓自由和爱的概念。
可能彼时它正是生活的全部,和五百年前的“他”一样。
似乎就是当前的季节,炎炎烈日下,此前村边涨过水的小河逐渐断流,在某片土质优良区域,松软沙土之下,黏土变成了韧性十足的泥巴,方言名曰“胶泥”。
几个赤脚小童,亦或持铁铲深挖,亦或徒手深扒,直至触到最优原料,欣喜若狂。
放置于坚硬土路之上,光滑石头之上,开始摔击,捶打,如同和面的巧妇,制陶的工匠,最终将其打磨成或圆圆滚滚,或四四方方。
开工。从锤炼好的大块中挖下合适大小的一团,看似柔软无力的小手,却似乎被赋予某种神奇力量,上下左右,拍捏挖捶,三下五除二后,一个略显粗糙但却饱满可爱的迷你水缸跃然纸上。
继续勾勒,四腿板凳、胖胖茶壶、圆圆锅盖、简易小人、泥质弹珠纷纷登场。
作品阵列完成,放于骄阳之下,吸收日月之光。蒸发、风干,数个时辰之后,初级模型出炉。
手持锋利小刀,削去凹凸之处,直至光滑细腻。
意犹未尽,随手捡起路边竹签,选平滑之处,刻下先生课堂所授,一二三四,之乎者也。
傍晚携带归家,老妈见状,一顿臭骂,晚饭可能吃不上。
无知少年
少年,整日英数理化,史地生政,但也初现恻隐之心。
起初一心苦读,也如童年,不知自由之意。如今每每想起,几近懵懂无知。
但细细一想,似乎那又是知识的全部,因为彼时对知识的单纯,似乎正是真理的最初模样。
虽无自由之心,思想之魂,却生儿女情长。
明眸善睐,音容笑貌,一张一弛,皆牵动心房。涌动之心,无处可藏。
青涩少年,不懂巧言花语,时常暗自神伤。看他们谈笑风声,内心些许慌张。
幸有四五狐朋狗友,没心没肺,插科打诨,一起戏谑无常。
都说归来仍是少年,但假如少年从未离开,也无归来之慌。
总而言之,幼稚可笑,不值细想。彼时要事,应是奋笔疾书,填充猪脑,才能触得日后更多光芒。
混沌青年
大学校园,看到了最初的自由和理想。
一辆单车,数十公里,山峰显现。悬崖峭壁,峰峦叠嶂,但挡不住攀登的力量。
摩拳擦掌,一路向上。丛林隐蔽,还算清凉。
爬至山腰,双腿些许酸爽。汗水开滴,倚石停歇。身体虽累,精神却依然抖擞昂扬。短暂一刻,再起身向上。
山顶之上,乱石林立,风雨留痕。深深呼吸,自由之气,在此荡漾。而又四处眺望,有郁郁葱葱,也有破败荒凉。羊肠小道,寥寥数人,看似落寞,确是该有的宁静与安详。
悠然下山,骑行返航。刚入象牙塔口,即嗅见激烈战场。
幽幽黄昏,百尺球场,你追我赶,汗水流淌。
脚下皮囊,无肉无血。但圆圆滚滚,饱满张狂。飞起一脚,如猛虎出山,猛龙出江,飞向致命球网。
自由之光,些许领会。但仍束缚重重,不能尽情飞翔。却也有过经历,有过闯荡,都会成为他日念想。
逸夫图书馆,期刊阅览室。世界通史,文学经典,科学名篇,书海浩瀚,遗憾不能一一端详。
拾起王二杂章,打开扉页,即现思想之光。特立独行之猪,功力实在常人之上。时代悲凉,但理性之躯,仍在路上。贪恋思维乐趣,爱慕精神食粮。亡命之徒,才可获文明荣光。
混沌青年,不求完人,只求简单自由,懂点道理,有点理想。
未知未来
未来在路上,蜗牛自有它的生存模样,小溪尚在静静流淌,你我脚步无需太过匆忙。
未知在远方,只需静心呼吸,扶于万卷书籍之上。也要偶尔心血来潮,踏遍万里河疆。
胡诌乱讲,不必放心上。喧嚣之后,归于平常。